“一万次悲伤, 依然会有Dream”
我常想着,世界上应该存在着一个平行宇宙。在这个时空生活得越幸福的我,在另一个时空的我就需要承担更大的苦难。所以当医生说祖母的身体并无大碍,下周即可回家,只是需要终身用药的时候,庆幸之后来的就是一点一点爬上来的悔恨。试想如果出现别的情况,现在的我又会是什么样子?这更加坚定了我要肩负起更多责任、 把祖母照顾好的决心。
祖母不在家的这几天,邻里都不来串门了。在这几天我试着做了六道新菜,都获得了母亲和父亲的肯定。我在闷热的厨房里渐渐找到小时候烹饪的快乐。
约莫是八岁,那时候我们全家为了还债没日没夜在工厂和农田劳作,晚饭都是我放学回来,先煮饭,然后完成作业,再煮汤烧菜的。在家人去到田里之前,会告诉我做菜的步骤,我记在黄色的数学练习本上,后来还给它写了个名字,叫“小虞神厨的秘密菜谱"。
不知是做得不错,还是家人赏脸,他们总是说我在做菜上有天赋。
但后来慢慢地,我就不进厨房了,应该是从初中开始的,更晚的放学时间、更多的作业、更少的睡眠,让我忘了还有厨房这一方天地可以创造快乐,不仅仅是给自己,也是给家人。
当我开始习惯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听切菜的回响的时候,当听到豆芽菜高分贝的尖叫的时候,当看见苋菜和热水相互成全的时候,当体悟到鸡肉难伺候的时候,当知道鸡蛋不能滚水打入的时候,我开始从这些简单的物理现象里面看到人情事理、相处之道,看到家人烹饪的时候的用心与考量,看到那些不同的影子数十年如一日的奉献,也看到我数十年如一日的无知与冷漠。
在这段时间,我开始反思,开始交流,开始安慰,也开始担责。
我带着祖母跑完了所有的检查项目,和医生交流,置办住院要用的物品;一个人坐了80站路去配了眼镜,修好了断裂的眼镜腿;一个人去选择食材,学习做菜的环节,改进不适合家人口味的配方;尝试着去理解那些不能予以说教的悲哀、愤懑;去解决那些我一直想要逃避的专业课问题......
今天坐了六个小时的车,现在好像都浮在云上,晕乎乎的。坐车的时候没有带上耳机,于是只能漫无目的的瞎想。
我看着市中心那些摩天大厦,觉得自己真的特别渺小。
但是渺小如我,仍然有向生活再战的欲望。“想到和得到,中间还得有一个做到。“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之前渣月对我说:“我们拼命工作一辈子,说不定在苏州都买不到一套房。“我不想以说教应答,我只说她说得不错。
但我觉得,如果真的想做到一件事,就算几率很小,若不去做,只望洋兴叹,那就一定不会做到。
我知道拥有一个理想中的生活,在现代语境里看上去十分愚蠢,天真单纯,且理想主义。但脚踏实地的理想主义,应该另当别论。
生活是一场战役,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丢掉了下战书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