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本应该是回家后就要开始写的,毕竟第一次离家这样远,总觉得该记录关于我这一千七百六十五公里的漫漫回家路,但我实在太懒散了,每天无所事事却也不肯动笔,现在主要是因为被人催更了,我用还没开始写的回家记交换了堡二爷的音乐会记录,属于是白嫖,还画了个大饼,昨天跟他保证今天晚上能写完,结果一直没有写,所以我现在已经不敢回他消息了,而且他刚刚又来催我了,为了维持我们的友谊,给我增加一些对持的底气,我就很心虚的开始记录了,若是写的晚的话,可能还需要拖他一晚上,这可能就是写手上班的感觉吧,有幸体验了一把。
因为过度相信自己,回家那天的上午还在慢悠悠的收拾一些零碎的物品,和我一样不慌不忙的还有学校安排的核酸检测站,于是收拾好东西又做完核酸的我发现自己已经赶不上十二点半的动车了,只能把票改签到一点二十四的车,下车时间是两点零九,和我的火车相差不过十六分钟,去窗口办学生票的时候,小姐姐还对我说,你这车挨的太紧了,到时候可是要跑起来的,下次别买这么近的票了。
没尝过生活险恶,我拥有足够的自信,觉得自己一定可以赶上,也许就是这自信女王的光芒,让生活觉得得给我点苦头尝尝,挫挫我这年轻人的信气,就拉满了我的路痴属性,在我出了第一趟车站走错两次路之后,几乎是扛着行李箱朝火车站奔过去,结果被安检的长队给拦住了,于是华丽的和火车完美错过,这个时候当然是需要找人倾诉的,早在几分钟前我就拨通了妈妈的电话,跟她说可能我今天回不去家了,可能是太久没有见到我了,妈妈的态度意外的温柔,让我不要着急,去检票口问问还能不能上车,确认了火车已经开走之后又让我去售票口看看能不能退换,但因为一天只有一班车,所以火车票只能是作废了,她安慰我说了很多的话,我的心情也平静下来了,两张学生票的价格正好等于一张成人票,我跟她戏说白给了优惠,但是我不接。
后来爸爸也给我打了电话,最主要的其实是这一晚的去处,他想让我回学校,但我担心又会和今天一样,而且宿舍已经搬空,回去铺床收拾也很麻烦,他就是说那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一晚,可明天的火车恰好是有两班,早的那一班在九点,我觉得自己可能会有点起不来,就和他说我在车站待一晚了,他是不同意的,但不管再说什么,我都敷衍着过去了,只是后来和妈妈说了,我长大些后,她是比较听我的话的,或者说,相信我一点,又或者说,知道她说了也没用,所以就说她明天早上给我打电话叫我。
小孩子的心里是会堵着一股没赶上火车的气的,于是我说,这是惩罚,该长个教训。
因为行李于我而言稍微有点多,就没有出去逛了,本来是充了两个充电宝准备在回家路上用的,但因为要待这一夜,觉着可能不太够用,就从店里借了一个,一边玩儿一边充,结果到后面也还是没充进去几格电,慢慢就到天黑了,就是没想到南宁车站晚上是会赶人的,零点清场,到三点半再开门,拒绝了几位拉客的叔叔阿姨后想着这确实需要去酒店住一晚上了,快走的时候被一位小姐姐叫住了,她说她是因为来这边面试没买到车票,没想到车站会清场,后来她又和一对学生情侣搭上话了,他们是去同一个地方,不过那对情侣和我一样也是没赶上车,于是我就突然拥有了三个同病相怜的倒霉同伴, 商量着AA去KTV待一晚上, 我是稍有些犹豫的,可能是因为平时视频刷的多了,我总觉得他们有点像团伙作案, 但还是和他们一起去了KTV, 刚开始大家都不熟,没什么人说话,最初找我的那个小姐姐「小韦姐姐」性格比较外向一点,就邀我们一起唱歌,我找了一个充电口给手机充了电然后窝在角落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听他们唱歌,与小叶同学汇报了一下我现在的情况,心里总是想着他们会不会真是团伙作案,我这羊入虎口,甚至看他们的目光都有种【我都猜到了,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吧】的感觉。
还默默在心里编了一本书,果然,奇妙的创作都是需要丰富的想象力的,事实上我加入他们一起唱歌后还和他们一起玩了牌,因为我不想喝酒,所以就他们喝酒我喝茶,牌也是胡乱玩,我不太能看得懂,他们说什么跟着出就是了,唯一不舒服的就是男生抽烟,我很讨厌烟味,但因为不熟悉就没多说什么,只是离远了一些,我还是有一点不太能适应这样与他人交往,虽说我本身与朋友相处是很活泼的,但若只有自己一个人,那我可以相当沉闷,一点儿声响也不发出,也不愿别人注意我。
就这样玩了一个晚上,到了三点的时候我们就离开了。我的行李箱比较大,所以转移的时候会有些尴尬,毕竟一行四人有三人都带着行李箱,坐一个车是带着困难的,就把我的行李箱放在后座,三个女孩子倒也能挤得下,小韦姐姐是很热心的,一路都想着帮我拿行李,我有些不好意思,但禁不住她说,就给她提了一个袋子放的是井水寄给我的没吃完的零食,留在宿舍容易坏就带着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学,会不会碰上回南天,听舍友说回南天东西容易发霉,墙上地上全是湿漉漉的,我没遇过,还有些期待,但也担心放在柜子里的东西,到时经历一番就好了。
早上小韦姐姐请我们吃了早饭,我们在早餐摊等摊主蒸包子,顺便跟她聊天,说到她的孩子,是不满意高考成绩在高四复读,我们就说我们也是学生,与他差不多大,问我们是从哪里来的,我说是安徽,他们就觉得我是被骗过来的,就与在家乡大家问妈妈我在哪里读书一样,都让我小心被拐骗了,大家都有些固定认知,我也就没解释什么。
和摊主聊了一会儿也就差不多到三点二十多了,包子还没有完全蒸好,是稍微有些凉的,吃起来味道不是很好,但都没有多说什么,这样早的天出来摆摊是不容易的,旁边也陆续来了其他早餐摊,大家都在忙活,有人来问包子,小韦姐姐说这家包子味道是不错的,我们又停了一会就去车站了,本以为我们已经很早的了,没想到已经来了很多人,进站要有安康码,很多人都弄不好,小韦姐姐就上去帮他们,我看着她觉得她确实是善良的人,有这样的人真好。
进了车站我们也没说什么话,都是在看手机,因为他们是五点的车,所以提前告别之后就分开了,分开前小韦姐姐跟我说他们是我在玉溪的朋友,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那对小情侣我并不知道名字,打交道这种事与我还是很困难的。
突然想到在动车上被我误会的安徽大叔,可能是因为没想到能碰见同乡,所以拉着我说很多的话,现在记得的就是关于买票的性价比,说我可以多算算,说他去过什么地方和家乡有什么不同,也被我误会了一波,不过这也不是坏事,我们应当要多一些警惕心的。
提前进了候车室,这次是很顺利的,不过可能是因为昨天跑得有点太猛了,扛行李箱的那只手有点酸,再拎就有点费劲了,车上是很空的,一节车厢大概只有十个人,可能还不太够,旁边的叔叔好心帮我把行李抬到上面,我二十九个小时的长途火车就开始了,不同于启程的时候,那时是有爸爸陪着我,到点了就给我准备吃的,我什么也不用管,只需要跟着他就是了,这回是我自己一个人,本来计划在车上打游戏的,反正充电宝所剩的电量还算充足, 手机也在KTV充满了, 但打开后一直没什么兴趣,玩了一会就关起来了,大家在这个时候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怎么也找不到人,也确实不应该去打扰人家,毕竟只有我可以挥霍现在的时间——在车上无论做些什么都不会觉着浪费的。
二十九个小时的车上旅程不过只吃了一桶泡面,一直没觉得饿,就一直没吃,有点昼夜不分的感觉,大多数时候我是在睡觉的,还有就是和堡二爷七扯八扯,胆大妄为的说要写一篇回家记,如今也算是写的差不多了,反正我是懒得再看一遍了,准备写完就发给他,之前的年度总结也给堡二爷也瞧过,被夸了一通,也不知是真是假,他净会忽悠人。
在车上有一位穿着类似于保安服的叔叔,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在车厢里带货,我还记得他的广告词,买的是奶盖,说老人吃了不弯腰,小孩吃了能长高,确实有些吸引我了,后来尝了一下他卖的话梅,感觉还不错,就买了两袋,他还送了我一袋,他也有和我聊天,不过我有点听不明白他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就只能笑,他说你这小孩怎么一直看着我笑啊,我也没说话。
临下车前两站突然涌上了好多人,都是些放假回家的学生,耳机掉了两次,本来打算下车再捡的,没想到他们给我让了空位,下车时旁边的叔叔也要下车了,看了我一下然后主动帮我把行李箱拿了下来,因为车站没有电梯,只能拎着行李箱下去,我走的实在艰难,又有一位叔叔帮我把行李箱拎了下去,说都是学生回家,拎不动就帮个忙罢了,我就和堡二爷感叹,世上还是好人多呀。
在南京转了辆车后发现不同火车上卖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也是一个叔叔在卖货,因为人多他也格外热情,还卖出去了不少,坐过一个小时便到家了,当时已经是晚上,果然在熟悉的地方看打的的司机都是很亲切的,安徽的温度比广西低了将近十度,还好我早有防备,穿的很暖和,妈妈是来车站接我的,她骑的是电瓶车,所以就先帮我把行李运回去,我朝着她的方向往家走,在路上买了两个冰糖葫芦,南湖有人在跳广场舞,看着就感觉很安心,妈妈接到我问想不想吃炒栗子,我让她快点回家,他们今天出去玩了,饭还差一点就能煮好,买的酸菜鱼,觉得味道淡淡的没有妈妈做得好,跟她撒娇说自己一路拎着行李手好酸,看弟弟也没有那么烦人了,这可能就是回到家的感觉吧,虽说住在哪儿于我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总归是有些不一样的。
我到家后和堡二爷说长征胜利成功,他说自己也有种完成任务的感觉,毕竟是一路交流着过来的,互相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回头写这篇旅程其实没有提太多当时遇见的困难,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总归是学到了些东西,至少不会那么慌乱了。
没赶上车的事在宿舍群里也提起过,我们宿舍是很和谐的,她们当时也为我出了一些主意,后来发现大家好像这次都挺倒霉的,一位同在安徽的舍友是坐飞机回去的,她买了两次票,第一次买错日期了,退票还扣了两百多块钱,第二次的飞机停飞了,于是又改签,中间费了不少的时间,去过之后又晚点,在群里发誓说下次再也不坐飞机了,最后在回家路上接车的轮胎又坏了,一位是没带钥匙,大冷天被关在家门口,还有就是在路上与妈妈面对面相遇,然后没被认出而错过的事,对比想想我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怜了,当即改了群名,从不挂科六人组到假期不倒霉小分队,这到底是怎样的心酸唉。
再过三天就是十八岁了,还想着写一篇生日记录,真是有点头疼,不过记录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总归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日子。
好啦好啦,有人叫我打游戏了,那就写到这儿吧,拜拜。
二零二二年一月二十二日星期六零点五十七分
改于二零二二年一月二十二日星期六下午八点半